第(3/3)页 何坤民刚想到这里,就听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度假山庄的服务员低声问:“您好,您有预约吗?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被包场……” 那人打断了她:“我是何坤民的儿子。” 何坤民脸色微变,从沙发上转头看了过去。 何云卓站在那里,身形挺拔,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沉郁气息…… 怎么?来找他撒泼? 何坤民没放在心上。 他还没找他的好儿子算账呢。 何云卓这时候转头和身边的服务员说:“你们先出去。” “可是……” “有些话不是你们能听的,知道吗?” 服务员这才出去了。 有钱人的秘密确实不是他们敢知道的。 很快,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何坤民父子。 何云卓缓缓走到了他的面前。 “网上的爆料怎么回事?不会是你……”何坤民刚起了个头。 何云卓突然抄起桌上的烟灰缸重重砸在了何坤民的头上。 何坤民脸色剧变,血从他的额角缓缓流了下来。 何云卓这一击,是下的死手,完全没留余力,所以何坤民脑中一嗡,感觉头骨好像都凹下去了一块。瞬间的强烈剧痛,让他的惨叫声都按在了喉咙里没能发出来。 何云卓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 上来就动手…… 何坤民本能地甩了甩脑袋,将流到眼皮上的血甩了出去。 然后他张开嘴:“来……”人。 何云卓将他从沙发上踹翻,按住了他的喉咙。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何云卓脑中来来回回闪现着他和郁想的对话。 “怎么揍?” “拳头啊。当然,拳头打人自己比较痛。你也可以选择辅助工具,比如砖头,椅子,酒瓶……” 要将他的父亲打趴下原来很容易。 用拳头,用砖头、椅子、酒瓶……甚至是桌面上一个不起眼的烟灰缸。 他原来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何坤民。 何云卓蹲下身,低声说:“你要惨叫出声吗?你要让外面所有人都听见你的声音,知道你是个孬种,是个废物,是个无能为力的杂种吗?” 何坤民艰难地张了张嘴。 他的脑袋一阵眩晕,他觉得自己的嘴里、耳朵里好像都是血。 但他能清晰听见何云卓的话。 这段话太熟悉了。 当年何云卓还没成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对何云卓说的。 只不过后面还多了一句。 “是一个婊子的儿子吗?” 何坤民的视线被血模糊,却又奇异地清明。 因为他抬起视线,竟然能清楚地看见何云卓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项链。 那条项链,何坤民也很熟悉。 那是何云卓母亲的遗物。 何云卓俯视着他:“每当看见你的时候,我总是会忘记我已经成年了。好像我还是那个只有十一岁,充满耻辱地听着你辱骂我和我妈的何云卓。我以为你很强大,强大到我死也翻不过你这座大山。但是原来在储礼寒面前,不堪一击…… “网络的爆料不是我放的,你应该很清楚啊,我是你一手养出来的神经病。我怎么敢把这些话放出去呢?可是偏偏有这样一个人,她把这些全部放出去了,终于彻底地打碎了我心里最后的一点犹疑。 “我活得不像是个人,只有把我的父亲你这个巨大的阴影从我的生活里移除,我才能像是个人。” 他低低地喘着气,松了一点力道。 “不,我还是比你更像人一点。你会拿我在意的东西驯化我。可你连在意的东西都没有。妻子、儿子,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你大概只在乎你坐在你的办公室里,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的快乐……不过很可惜,你的快乐被储礼寒摧毁了,现在该我了。” “你疯了吗?你……不帮你爸爸,竟然还敢对你爸爸动手?”何坤民艰难地出声,他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也是血的味道。 “你不害怕?哦,你还以为能像往常一样,强调爸爸的身份,就能压制住我?”何云卓照他的脸上用力打了几拳。 “现在呢?”何云卓问。 的确,何坤民这一刻才真正从脑中升起了恐惧。 在他不断地拿何云卓母亲出轨这件事,来告诉何云卓为母亲还债都是活该之后,在他不停地拿何云卓从小到大喜欢的每一样东西来作威胁之后。 何云卓好像真的疯了。 “宁、雁……”何坤民从喉中挤出了两个字。 “我没那么喜欢宁雁了。”何云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现在……” 他恍惚了一下说:“有点喜欢郁想。真切的,不是因为你的怂恿和建议。不是为了保护宁雁。” 何云卓反反复复地又说了一遍:“我真的有点喜欢郁想。你知道我为什么终于能这样坦坦荡荡地告诉你我喜欢什么了吗?” 他温文儒雅地一笑:“因为我发现,郁想这个人,本身就很强大。她根本不需要我去保护,去妥协。” “我喜欢我母亲死了第二年,在宴会水池边弹钢琴曲来安慰我的宁雁。 “但我更喜欢郁想的所有。就算她喜欢储礼寒,我也喜欢。她这个人精彩得像是天边最亮的光。我们都抓不住。但至少能够让我知道,除了我自己以外,别人的议论算个屁,这个世界算个屁。你……我的父亲,算个屁。” 另一头的郁想轻轻打了个喷嚏,然后她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说:“郁小姐,发帖人找到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