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一院春风意(8)-《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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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礼鸣拽着一瓶矿泉水,碰了碰唐耀的肩。

    唐耀这才转过身,笑着说:“谢谢。”

    温以宁便只能扶着唐其琛的手,借他的力道上到了船上,然后很快松开,谁也不看谁,唐其琛自顾自地走进船舱,湖面掠过来的风清爽宜人,温以宁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才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忘了说谢谢。

    山庄的庄主姓许,唐其琛叫他老许,见着人,笑脸相迎地来了个拥抱,“你小子,多久没来了,忘记兄弟了是吧。”

    唐其琛拍拍他的肩,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没有的事。”

    “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待会儿单独给你做个汤,养胃。”

    老许四十有多,儒雅风趣,跟唐其琛的关系极好。

    安排的午饭确实用心,荤素配的有模有样,食材全是农场新鲜的。

    一道野生鲫鱼汤,能看到汤面上一层薄薄的胶质层。

    温以宁尤其喜欢这道鱼,不动声色地喝了两碗。

    霍礼鸣这人话很少,埋头苦吃,几乎不挑食。

    最矜贵的就是这两位唐公子了,唐耀不吃青菜叶,愣是一筷子都没动过。

    唐其琛就更不用说了,一碗米饭本来就只那么点儿,到最后还剩半碗没有动。

    温以宁默默的挪回视线,盯着自己碟子里的一堆残骸。

    霍礼鸣适时来了句:“原来女孩儿也这么能吃啊。”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温以宁脸都热了,但还是不输气势地回了句:“是他们太不能吃了,男的本来就该多吃点啊。

    我这才是正常饭量好吗?”

    霍礼鸣亮了亮自己的碗,“我都吃三碗了。”

    唐耀听着也笑起来,“饭很香,我多喝了几碗汤。”

    他们仨也就嘴上开开玩笑,但听到唐其琛这里,总觉得哪哪儿不对劲。

    他的筷子早就已经搁下,默了默,又不动声色地重新拿起,把剩下的那小半碗米饭安静地吃完了。

    老许给他们布置好了房间,下午也安排了人陪他们去古镇周围转转。

    同里不算大,水乡古镇观赏的就是一个惬意悠闲。

    小桥流水有人家,春已深,河畔的柳树垂叶泛着碧绿的色泽。

    衬着蓝天白云,四处走走也是一件舒服事。

    这地方温以宁来过两次了,霍礼鸣的兴趣也不高,他们四个在镇里走了一圈,便回了老许那儿。

    稍晚的时候,唐其琛和唐耀去老许那儿坐坐。

    霍礼鸣在房间待着,柯礼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问了问情况。

    挂断前嘱咐说:“你记得提醒唐总吃药。

    上周去陈医生那儿复诊给开的。”

    霍礼鸣应着,电话刚挂,就听见敲门声。

    温以宁出现在门口,歪着脑袋对他笑:“小霍爷,帮个忙呗。”

    温以宁想出去一趟,“我要去买点东西,借你车用用。

    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霍礼鸣说:“用车可以,我跟你一起。”

    “不用不用。”

    温以宁摇头,“你跟着不方便。”

    霍礼鸣看她为难的表情,大概就知道什么事了。

    温以宁碰着生理期,这段时间太忙,出来时压根忘记这个时间点,好巧不巧的正好就撞上了。

    霍礼鸣把车钥匙给她,“你坐船出去,开个几公里就有超市了。

    慢点开。”

    她走的时候,霍礼鸣看了眼时间,七点半不到。

    唐其琛和唐耀在老许的私人酒窖里闲聊,老许喜好广交朋友,非常热情地开了两瓶好酒小酌,气氛微醺,很是舒畅。

    他说自己一把年纪了,没想再去干大事儿,闲云野鹤多陪陪家人就很满足。

    又问唐耀:“耀总,你成家了吗?”

    唐耀晃了晃酒杯,抿了口红酒,笑着说:“没。”

    老许啧了一声,“你们兄弟俩倒凑一块儿了,都三十的人了,也没个定心。”

    唐耀放下酒杯,说:“许哥过来人,说的都是人生道理。”

    老许摆摆手,“过日子,冷暖自知。

    跟你有没有钱没太大关系,你得相信,人这一生,很多都是命数。

    合适的伴侣老天爷早给你定好了,你要是错过,耽搁了,那就再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唐其琛叠着腿,坐在那一直没说话,听到这,他仰头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了干净。

    老许看了看时间,“哟,十点多了。

    我让人备了点宵夜,走吧,叫上小霍他们。”

    霍礼鸣下楼到大厅,唐其琛看了他两眼,目光掠到他身后,待人走近,忽然问:“温以宁呢?”

    霍礼鸣说:“她晚上跟我借了车,出去了。”

    语毕,霍礼鸣的脸色变了变。

    温以宁出去时才七点多,现在都几点了。

    唐其琛径直绕过去,往楼上走。

    温以宁的房间在最里面,敲了几下门,没有回音。

    唐其琛又给她打电话,“嘟——”的长音,通了。

    和老许聊天的时候,就能听见窗外滚滚的雷声。

    春日天气多变,春雨一下就能是整晚。

    唐其琛手机举在耳畔,人就围着窗户边那么短距离来回走着。

    一声一声,温以宁没有接电话。

    唐其琛重拨一次,依然没接。

    他走过来,问老许:“你这的船一直有吗?”

    老许肯定道:“一直有,只要她到码头来,就不会让她落单坐不了船。”

    唐其琛点点头,“老许,你车借我用用。”

    一旁的唐耀说:“要不你再等等?

    这才十点,不算太晚。

    没准儿她就是出去逛逛,来的时候我看到这边有酒吧,去玩玩也没什么。”

    唐其琛侧头看向他,目光笔直深沉,面色是极冷的,“她不是会去玩的人。”

    他语气太坚定,像是对这个人有着极致的了解。

    唐耀扯了下嘴角,点点头,不再吭声。

    老许要给唐其琛安排人,被拒绝了,人赶过来总是需要时间,唐其琛没想等,拿着车钥匙就往外头走了。

    霍礼鸣喊了声:“哥,你外套!”

    而等他去房间拿了衣服追出来,人早就坐船走得老远。

    从山庄到岸边要十分钟,期间唐其琛又给温以宁打了两次电话,无一例外的长嘟音。

    没多久,手机忽然响了铃,却是老许。

    老许声音急切地告诉他:“四明路发生了车祸,我朋友刚告诉我的。

    一个大货车压了辆小车,那车,车是奥迪,有伤亡,救护车去了两辆。”

    唐其琛手指压着手机,重锤往心里狠狠一砸,他闭了闭眼,沉声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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