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秦风黄鸟-《重生之东宫有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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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来看这几个字。”我匆忙喊那人过来,“你看这边有字。”
“这边写着‘如可赎之’,你跟我一起找找看!这四个香炉背后应该都写了诗句。”我说着,便兀自找到与之相对的墙角,扒着墙角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另一句。
“彼苍者天——没错了,没错了。”
那黑衣人不明所以地翻着角落:“你找这个干什么?不就是几句诗吗?估计也就是为了好听故弄玄虚罢了。你怎么这么在意呢?——这里确实有一句,这是,歼?‘歼我良人’?”
我扭头看向最后一个角落:“肯定没错了,那最后一句就是……”
我走到香炉边上,蹲下看着墙角,那里果然写着最后一句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之,人百其身。不错,这就是《诗经·秦风》里面那一首《黄鸟》。”
“黄鸟?这个跟这个有什么关系?这诗是讲什么的?”他走到我边上蹲下,先是好奇地看看我,转过头又重复念叨了那句诗,“人百其身?这是什么意思?”
“《左传》中曾经记载:‘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三奄息、仲行、鍼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秦穆公死后,依照当时活人殉葬的制度,选择了秦国三位杰出的贤才为人殉,他们分别是奄息、仲行、鍼虎。这一次殉葬引起了秦国普通百姓的不满,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君王而白白去伤害三位贤臣的性命,这里用的是这首诗中的四句,大概意思就是,上天啊,你为什么要残害忠良之人,倘若可以的话,我们都愿意替他去承受这次人殉。”
“替他面对死亡?”那人一阵思考,“这不也是借福增寿吗?这不就是一个意思吗?”
这话问得我一愣,我下意识觉得哪里不是这样的:“不一样吧?”
“哪里不一样啊?”黑衣人有点犯嘀咕,“你不要想那么多,人百其身的意思不就是说哪怕我们这一百个人去换他的命也是可以的嘛?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但是就是本能觉得不一样:“感觉不一样嘛,感觉这东西就是说不清啊——再说了,这里也没看到死人啊。就一些打碎的泥偶。我从地上拿起碎掉的陶土片,你看,不管怎么说这里能用泥偶代替真人,都好得多对吧?而且《黄鸟》这首诗比起说支持这种行为,更多是反对才对。是秦国百姓抱怨凭什么要让秦国三杰殉葬才对,听话不能只听音儿,不听意思吧。”我嘀咕了一句,从地上捡起来两片泥块想要团起来,“这什么玩意?怎么这么丑啊?”
“你还嫌弃上了。”黑衣人从地上捡起来几块泥巴也学着我拼了拼,不由嗤笑出声,“你还别说,手艺真的太磕碜了,你看这人脸捏的,这俩眼睛就是俩泥点子吧,还是不一样大那种。”
我看他手里那半不溜秋的圆脑袋,笑了起来:“这里面献祭家仆的地方用的是泥偶,在中间的‘活祭’又不知所踪,看着倒是比起那些血淋淋的要让人宽心不少。”
“这里可真奇怪,原本还想着这么危险的地方怕不是要折在里面。最后居然是这么纯良无害的吗?”黑衣人放松下来,干脆坐在蒲团上,“前面看了那么多血腥都还能忍耐着,刚刚居然被这个地方吓出来了一声冷汗,想想都觉得可笑。”
他拿起手里的泥偶,对着我晃了晃:“你说用泥偶多好啊,你看这里的空气被压在那么血腥的屋子底下,都干净很多,血腥气那么重的地方,你说能有什么好事呢?用那种方式祈求长生不老,只怕会折寿哟。”
“人吃五谷牲畜不过是为了生存,生存以外去为私心戏耍生灵,并非良善之为。”我顺着一丝流动的空气顺着墙摸过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是寻常人家孩子也懂得这个道理。寡恩多疑之君,必聚谄媚虚伪之臣——不过你感觉这里透风倒不是因为那些道德仁义的缘故,而是因为这里有风透过来。”
我蹲下身,用手在石砖的缝隙间感受一番,果然隐约感到有一些风透过来轻轻地挠在手心里:“这面石墙后面,应该有可以透过风的密道。”
那人走过来,蹲下也探了一会,大约是确实感觉到了风声,他试探性地用指节敲了敲石砖,又凑近听了听:“……这里面确实有风?”
“这是,难道是可以出去的路?”
“是不是的,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那人手指忽然用力,猛然对着墙壁一击,就见到那砖块松动些许,被他用手指捏住一角,石砖被扣开了一个角,一道白光穿过幽深的洞穴从遥远的尽头处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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